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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炉与窑变

 口述:邢良坤  整理:王玉

中国是陶瓷的故乡,距今已有7000~8000年的历史,自汉代起全社会普及陶瓷以后,制作陶瓷的技法与工艺发展十分迅速,观察出土或传世的各个时期精美的陶瓷制品以及制陶工具,可以证明中国古代制作陶瓷的技法与工艺是比较发达的。但是,艺术陶瓷的发展在宋朝达到顶峰之后便再难突破,明清二代文明艺术、社会经济几乎达到鼎盛,也不过是将前朝几代的精美器型仿制一番,时至今日除了日用及建筑陶瓷外,艺术陶瓷的制作工艺也是止步不前,依旧是在仿制古时的作品。

关于陶瓷的制作,自古以来就有“窑变不可预测”的说法,所制作成型的陶瓷制品要进入窑炉烧制定型后方可称为成品,坯体进入窑炉后要经过长时间的高温烘烤烧制,坯体会随着温度膨胀变形,釉彩也会因为温度及燃烧度的影响而产生变化。由此也可以证明陶瓷制作与窑炉以及烧窑技术是密不可分的。

在古代由于生产力水平落后,科学技术不发达,导致人们在制作窑炉时有很大的局限。远古时期的人们是在天然形成的土坎边人工挖洞建窑(笔者称其为猫耳洞窑)来进行简单的日用品烧制,这种窑炉烧制出的用品数量少、成品率极低,并且烧窑受天气及季节的约束,天然形成的土坎随时会被雨水冲毁,窑洞被填埋。这种不受人为控制的局限性,逼迫人们向前发展新的窑炉。随着时间的推移窑炉逐步得到发展,从猫耳洞窑演变成为土石倒燃窑,人们学会制作烟筒来提升烧制温度及速度,可以不再依靠天然形成的土坎。在选择建窑地点时,慢慢学会了参考地理位置及周边环境,所选择的窑址多数具有地势高、避风、防洪的地理条件。这个时期人们虽然可以自主制作窑炉,但是砌窑所使用的材料是土和石头,烧窑时使用的燃料是单一的柴火,依靠烟筒来提升窑炉温度与烧制速度,这种烧制方法及加温手法导致窑内环境不稳定,出窑的作品有烧炸、变形、偏火等现象存在,陶瓷制品的精品率很低。在没有科学数据和先进材料的环境下,使得古时烧制陶瓷制品异常艰难,所以才会出现“十窑九不成及“窑变不可预测”的说法。

现在随着科学文明的进步,陶瓷制品的制作设备比之古代有着天壤之别,只窑炉这一项,就有电窑、气窑、油窑多种先进窑炉,温度与计时是数据显示,燃烧环境及升温速度稳定可控。但是,在这种先进的坏境下,陶瓷制品并没有得到发展,甚至有人为了烧制出与古代陶瓷制品釉彩相仿的作品,返璞归真的舍弃先进设备,继续沿用古代的烧窑技法进行制作。“窑变不可预测”的说法至今仍在流传。

之所以造成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陶瓷制作的流程比较多,每个流程都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流程与流程之间缺少沟通与交流造成的。配置土料、制作坯体、配置釉料、沾挂釉彩、进窑烧制,这些步骤是紧密相连的,想要制作出精美的陶瓷制品,制作人员必须充分了解并熟练掌握制作陶瓷的每个步骤,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各自分工,相互之间不仅不了解不学习,甚至还存在技术保密的现象。就目前来看能独自全面掌握制作陶瓷相关知识与技术的人员数量寥寥无几。

制作陶瓷制品时,如果能做到所有相关步骤独自掌握,再结合当今社会发达的科学技术,那么窑变就不再是不可预测,是可以达到随人为可控的。

在学习制作陶瓷制品时要注意二个基础点,一、在坯体制作完成后要注意晾干的环境及速度,最好是放在阴凉处慢慢阴干,以防坯体快速干燥导致变形及开裂。快速干燥会影响坯体的密度,慢慢阴干的坯体稳定性好,对密度没有影响。二、仔细研究学习窑炉,掌控烧窑时的升温速度与温度,以及窑炉升温过程中炉内还原气体的浓度。

现在各种釉彩的配方早已不是秘密,所以只要熟练掌握先进窑炉的燃烧和还原原理,就能成功烧制出具有比较完美釉彩的作品。想要掌控窑炉的燃烧速度及还原技术,就必须学会操作窑炉的技术以及窑炉燃烧的原理。

自古以来高温红色釉彩就深受人们所喜爱,这不仅是因为它的配方中含有特殊化工原料的成分,更重要的是高温的、明亮鲜艳的红色是烧制陶瓷釉彩中最难突破的,纵观古今可以熟练烧制出高温红色釉彩的人是少之又少。如果能够掌握及明燃、隔燃、倒燃于一体的多功能窑炉的烧制技术,就可以突破高温红色釉彩烧制的难点,随心所欲的烧制任何高温及窑变釉彩。

在烧制红色釉彩时,就要将明燃、倒燃或隔燃的烧制方法相结合。比如鲜艳的艳红色在烧制时,将窑炉排气孔缩小,烟筒排烟量减少,火燃量增大,以确保炉内可以产生足够的还原气体,但是要紧密注意燃烧数据,以防燃烧气体过量引起窑炉回火爆炸。首先使用明燃的烧制方法使温度上升至800度以上,到达这个温度后,坯体内的水分以及机械水分可以全部排出,快速升温也不用担心作品会被烧炸,确定窑内环境后,烧制方法转变成倒燃,加大助燃气使窑内温度在半小时左右急速升温至1200度,一定要保证窑炉持续燃烧,这时的窑炉是呈还原窑的气体饱和状态,窑炉内的饱和气体不是烟,而是二氧化碳和氮气等气体,加大助燃气可以使窑内的气体在高温下充分燃烧,强制性的将气体饱和以便还原釉彩的颜色,这种充分饱和的状态大约要持续半个小时左右,之后关闭燃烧气完成烧制,鲜丽的艳红色釉彩就大功告成了。注意在关闭燃烧气后,要继续加入助燃气冷却窑炉喷嘴,防止喷嘴因温度过高而损坏。在烧制明亮的橘红色时,也是同样的方法,但是火燃量要比烧制艳红时增大,使窑内的高温还原气体温度更高,大约达到1250度左右,窑内的气体在压力下增厚,釉彩表面一层的艳红色会随着气体挥发,保留还原后会呈现出明亮的橘红色。

简单来说,红色的釉彩主要是依靠窑体内的高温气体来包裹烘烤,由窑内的还原气氛和升温的速度来决定成败。烧制高温红色釉彩是使用气体包裹烘烤的方式进行,从古至今一直如此,这种方法是公开的秘密,懂的烧制方法却烧制不成功,主要还是因为对窑炉的掌控不到位。

只要能掌握先进窑炉的烧制技术以及窑炉相关的知识,窑变釉彩就能摆脱目前停滞不前的尴尬局面。决心突破传统革新创作就必须相信科学,熟练的自主掌握制陶工序及技法,并谨记以下三点,一、先进的窑炉设备,二、选择正确的化工原料,三、高水平的制陶技术与艺术欣赏力,想要烧制出创新的作品这些条件缺一不可。总之,自律自谦的学习陶瓷的相关知识,方可突破传统,发展出新的艺术高峰。